配合歌單第七首『IF YOU』,我就是要靠音樂掌控你們的情緒嘿嘿嘿嘿嘿(喂
這城市太潮濕,悶得人心慌
「雨停了的話我就能自由了吧?」鄭大賢無神地凝望著窗外那梅雨季節從來沒停過的雨,喃喃說出口的話模糊得幾乎聽不清
站在床邊正把原本逼近枯萎的花換上另一束黃月季的劉永才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任時間和尷尬把他們兩個給淹沒
「永才,放棄吧。」鄭大賢虛弱而緩慢的聲音首先劃破空氣,卻不免有點顫抖
只是無所謂地瞟向了鄭大賢「睡吧。」劉永才放倒了一如鄭大賢臉色的蒼白病床,機械式地打理好了一切,幾乎不給鄭大賢反應的時間「我都已經躺到快發霉了啊。」鄭大賢望著明明不高卻還身穿著和他一點都不般配的白色長袍的劉永才,連自己都知道自己故做輕鬆的語氣只是欲蓋彌彰而已
「等你發霉了再說。」劉永才甚至連頭也沒有回,逕自走出空曠地只剩下鄭大賢一個人的單人病房
鄭大賢艱難地翻了個身,看著自己手腕上那扎進血管裡的針默默的輸送營養給他,他卻還是一點都提不起精神。想著那個他記憶裡喜歡笑的那個男孩,現在只剩下嚴肅的表情
——鄭大賢,都是你害的
「又要把辦公室當你家了嗎?」一放下巡房紀錄表就看見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闔眼的劉永才又在跟電腦約會,手上按左鍵的動作幾乎沒停過,身為同事的金力燦第一百次想著該不該把前幾天因為病人出院而空出來的病床預留給這個自以為是超人的劉永才
湊過去看到電腦螢幕上顯示的醫學資料,金力燦一副意料中的表情皺起了眉頭「劉永才,自以為克拉克肯特還是野口英世?世界上你做不到的事情多到你無法想像,你別白費力氣了。」他真心不明白,醫學院名列前茅畢業的劉永才竟然會做這麼傻的事情「你救不了所有人的。」正因為是當了醫生,才知道自己能救的人其實非常少,對因為自己的無能感到失望這種事早已經麻痺
「力燦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病入膏肓。」因為眼睛酸疼而停下手中動作的劉永才一邊閉上眼靠上椅背一邊為自己愚蠢的行為做無謂的辯解「你在說笑吧,那種病症連發病原因都無法釐清,你是要救誰。」金力燦不是想潑冷水,只是為劉永才做無用功這件事感到不值
「………」大概也知道自己只是為了找一個讓自己心安的理由,劉永才放任自己默默地迷失了焦距——
——『鄭大賢你怎麼又跌倒了?』
——『笨蛋鄭大賢你怎麼連課文都唸不好。』
——『好啦好啦,看在你手受傷一陣子的份上替你寫作業,不要跟老師還有爸媽說喔。』
——『我要是以後考上了醫學院就可以治好你的手傷了,順便開你的腦看看裡面裝什麼。』
『這份報告是我從爸爸的衣櫃裡偷拿來的,他們都不准我看,你是醫學院的,你來幫我看吧?』
「肌肉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劉永才流利地唸出了一長串拗口的學名,接著抬起了頭面對著正躺在病床上的鄭大賢,原本平靜的聲音摻進了一點自己都沒發覺的顫抖和掙扎
「俗稱漸凍人,症狀初期會出現常跌倒、拿不住東西的症狀,中期會逐漸口齒不清或是無法說話、肌肉會逐漸萎縮以致於無法行走,末期的症狀會導致………」劉永才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哽咽到無法平靜地像一名醫生對著自己的患者描述病情
「哭什麼啊,我又不是死了。」
「別哭了,我不會輸給這個什麼廁所硬化症的。」
劉永才,你明明知道的啊,為什麼不肯放棄?
劉永才還記得很清楚,鄭大賢是個就算全身傷痕還可以笑著對他說這是男人的徽章這類蠢話的男人,但他身為一名醫者,也知道樂觀這種東西是會被磨光的
「永才啊,我最後會死吧。」鄭大賢模模糊糊的聲音重重地打向了劉永才的心,啊…他的症狀又變得更明顯了「我最後會連呼吸都沒辦法對吧,連大小便都沒辦法自理對吧,連僅僅只是活著都不會被允許的對吧……永才,為什麼你都不看我?」鄭大賢糟糕的腔調卻沒有換得劉永才一個轉頭抑或是眼神,只有劉永才離去之前的背影刻進鄭大賢的眼裡「別說了。」
劉永才承認,他只是在逃避事實,不想聽見被病症折磨得扭曲的鄭大賢的聲音、不想看見他沒有人幫忙就必須用爬的才能去廁所的樣子、不想看見他連拿一杯水手都會顫抖、不想面對鄭大賢逐漸失去希望的臉龐
因為他知道,鄭大賢只會越來越糟糕,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只會掩起耳目逃避鄭大賢
這樣的自己,討厭死了
「雨停了的話帶我出去走走吧?」鄭大賢即使痛苦卻還是抬起頭想和劉永才對視,對方卻仍然裝作沒事般地避開了他的眼神,就是不願意看向他「嗯。」
鄭大賢轉回了頭,像是喃喃自語般地開了口:「每天睜開眼睛想的就是『啊,我又要多活一天了嗎?』,聲音也沒有辦法好好地發出來,穿衣服、上廁所、寫字這些事情我都不能像平常人那樣俐落地自理,活著對我來說,比死了還讓我感到痛苦——」因為一口氣說了太多話,鄭大賢難過地大口喘著氣平息他過快的換氣速度
「鄭大………」「——但是、因為有永才你,我才逼著自己不能讓你感到內疚,但我不想看見你為了我而努力卻什麼都做不到,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的,放棄吧,永才。」因為肌肉萎縮和缺氧性貧血,鄭大賢不能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樣抬頭看看劉永才現在的表情
「我想救你、我想救你…但我什麼都做不到,對不起。」劉永才輕輕低下了頭,眼神閃爍「鄭大賢,我欠你一份幸福。」
鄭大賢扯住劉永才的手,艱難地再次抬頭看向那個一如自己記憶中那個看不出年齡的臉龐,強忍著肌肉傳來的陣陣抗拒,用力扯出了一個笑容
——「我等你。」
「啊,雨停了。」鄭大賢看向陽光大膽闖入的窗邊,難得心情愉悅地對著隔壁正在替他檢查點滴的劉永才露出一個幾乎稱不上微笑的表情「推我去窗邊看看好嗎?」
平靜地感受窗外吹來的涼風,鄭大賢多想伸出手去碰碰遠方的樹枝。劉永才看著那樣的鄭大賢,只覺得莫名想哭,太過於平靜,讓人彷彿有一種死了的錯覺
轉過身背對著窗,劉永才粗魯地抹掉無聲滑落的眼淚,故做堅強地打開了門——
「永才啊,謝謝你,我會好好的。」
「………嗯。」
關上單人病房的門,劉永才虛脫般地跌坐到地板上,心中逐漸溢出的感情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這樣脆弱的自己他一直都選擇忽視「到頭來,我還是騙不了自己不是嗎…?」
空蕩蕩的單人病床,一如窗邊駐足的一臺承載過多的輪椅,屬於夏天的清風吹過,輕輕吹起一片綺麗,卻再也無人欣賞
劉永才甚至連那句「你要丟下我嗎?」都說不出來
「喂,臭小子你要走了?放你哥哥在這邊趕醫學報告?」金力燦頂著深深的黑眼圈怨恨地看著拎起包包和外套準備回家的劉永才「誰叫你要拖到現在?」早在好幾天前就交出去的劉永才一臉輕鬆地笑了笑「哼,資優生的嘴臉真醜。」「嫉妒的嘴臉也很低劣啊。」
金力燦收起打鬧的嘴臉,仔細端詳了劉永才的表情,最後丟出了一個劉永才總是嫌棄油膩的笑容「你終於決定要為自己而活了嗎?」從那天之後,劉永才天天準時下班,笑容也多了一點,倒是研究漸凍人的腳步從來沒有停過
「我答應他會過得幸福。」劉永才扯開了一個微笑,一邊拿起手機查看前幾分鐘才傳進手機的訊息,接著著急地一把按掉螢幕,風風火火地隨口向正在和成堆的報告打交道的金力燦道別,一手按下電梯的向下按鍵
「等很久了嗎?」劉永才一走出醫院就看到遠方站著的身影,聞聲回過頭,對方只是把被風吹亂的短髮塞到耳後一邊搖了搖頭「那走吧。」
隨著細微地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劉永才在石碑前放下一束花,把被冷風凍得有點疼的右手放進了外套口袋,一邊伸出左手摟住身旁的人,瞇起笑眼對著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像是起誓一般喃喃說著
——「我現在很幸福,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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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番外
「你討厭這樣的我嗎?」鄭大賢幾乎是鼓足了勇氣才對著劉永才問出口,對方只是呆愣了那麼幾秒——「不要問蠢問題。」然後繼續手中削梨子的動作
鄭大賢吐了一口氣,像是因為劉永才的回答而鬆了一口氣「我現在的樣子連我自己都討厭,不會逃避我的大概只剩下你跟我爸媽了吧。」劉永才甚至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抬起頭「多喜歡你自己一點,你比你想像的還要勇敢。」他指的是在復健的過程中讓其他醫師都驚訝的意志力
「就算哪天我要死了,我也一定會想著永才閉上眼睛的。」
「笨蛋,別說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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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月季花花語:道歉
*克拉克肯特:超人的名字
*野口英世:一位日本知名的醫學家,研究病毒出名(文章裡面金力燦是在諷刺劉永才以為自己很厲害)
好的終於又能發文了TTTTT
有一部分的人已經知道了,是 因 為 我 哥!!!!!!
不僅連用手機打文章都不行
連留言都不能馬上回,真的對不起你們TTTTT
只是想放一下可愛本命的吃貨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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